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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五十八章忠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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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劉瑜這種狀態,蕭寶檀華哥並不陌生,甚至應該說,第一次跟他見面時,在那潘家酒樓被劉瑜所擒獲時,她就有幾分被他這種神態所吸引。他走在光明之中,但在他的光明背後,總有著讓人無法看透的黑暗與陰影相隨,讓她著迷,讓她沈醉。

這種迷醉讓她不自禁的走神,以至於劉瑜發現之後,不得不起身走到櫃臺,輕輕敲了敲櫃臺:“你到底在想什麽?”

“不,你還是得坐在窗邊那裏,那樣自有別樣的韻味。”蕭寶檀華哥脫口而出,然後一下子便脹紅了臉,滿臉的尷尬。如果不是劉瑜一把握住了她的手,她都下意識想要借口拿酒,而走進裏間了。

“你隨我去,便能天天看見,要什麽韻味,便隨你什麽韻味。”劉瑜低聲勸說道。

蕭寶檀華哥和綺霞不一樣,這是在他微末時,相殺相愛的人兒,他與她之間,有著很覆雜的情感。

“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定要勸你跟我走,也許我不願你一個人在外,也許我擔心你在外邊會折騰出什麽事來?天知道,你本來就是遼國的詳穩嘛!”劉瑜說著,甩了甩腦袋,自嘲地笑道,“算了,我也不要矯情了。”

“不,你不可能會對我不利,只要我一天在大宋,我一天是宋人,你便不可能對這大宋有什麽不利。我只是不舍得你,我只是……”

他終於沒有說下去,因為蕭寶檀華哥把手按到了他的嘴上。

“你我都知道,你哪來許多的空閑,讓我好好看你?連陳留莊子裏的那個女人,都想得明白的事,你便不必再哄我。”

劉瑜把她的手從自己嘴邊拿下,握在手裏,搖了搖頭:“你我之間,卻和綺霞是不同的。”

“再不同,我也是女人。”蕭寶檀華哥望著他,緊決地從他手裏抽了手來。

“而且,我和她的不同,是我不必你留給我一個莊子。”她不需要依輔著男人而活著,她有這樣的底氣,也有這樣的本事,“這個酒店,它不是一個莊子。”

劉瑜點了點頭:“一處莊子,隨便讓人去管事,便得了;一個情報黑市,卻得有能力的人,才能經營、運作起來。這裏的確不比陳留那個莊子。”

“我是在幫你。”她驕傲地挑起下巴。

劉瑜再一次點頭:“是的,如果不是你幫我,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。”

“快走快走,你再不走,說不定我便不教你走,擄了你去當壓寨相公!”她突然生氣起來,不耐煩地揮手驅趕著劉瑜。

“好,那我走了。保重。”

他捉住她揮舞著的手,放在嘴邊輕輕一吻,然後轉身走出這酒樓,迎面是明媚的春光,身後是無盡的陰影。

不久外面便傳來了車馬聲,她倚在櫃臺上,雙手托腮,靜靜地聽著,直到那車馬聲,再也聽不見了,有一滴淚滑了下來,染在腮邊的指尖上,那紅色的指甲被淚珠映著,如是離人心頭的血。

方才下去吩咐廚房做菜的夥計,搭著毛巾跑了回來:“詳穩,菜馬上就好了!咦?人呢?”

他說著,還跑外面張望,卻覺腦袋一痛,卻是蕭寶檀華哥隨手把櫃臺上的酒籌筒子扔了過來:“吃屎都趕不上熱乎!”

夥計捂著腦袋,皺著眉叫屈:“詳穩,您自個沒本事把男人留住,怎地拿小人出氣?”

“嗯,我就拿你出氣怎麽了?信不信我弄死你?”

“信!太信了!”

指尖那滴淚,如是從來就沒有存在過,她比野草更堅強。

騾車行在路上,劉瑜卻沒有閑著。

如果不是要做一些腹稿,他肯定更願意騎馬,而不是坐這騾車。

此時有奔馬呼嘯而來,然後騾車便停下來,劉瑜從騾車上下來,十數騎滾鞍下來,翻身便拜:“小人參見相公!”

來的是皇城司的親事官,由著姚武之領頭。

“快起來,這是做什麽?”劉瑜微笑著把他們一個個扶起來,捶捶這個的胸膛,拍拍那個的肩膀,每一個人,他都能叫出他們的名字,說起他們家中的父母、兒女,就象說起自己的親人一樣,“你們跑出來幹什麽?我便是不願大家來相送,所以才今日馬上就走。等我到了徐州,發帖子了,你們如果有空,再來一起熱鬧。”

姚兕抱拳道:“別人可以不來,小人和李宏合計了一下,皇城司一定要來,皇城司,是相公的皇城司!”

這話一說出來,高俅在邊上聽著臉上都變了色。

因為這就是效忠了,這如果捅將出去,劉瑜可以說,絕對有大麻煩。

一整個衙門,還是大宋的情報衙門,向劉瑜效忠!

“不,皇城司,是大宋百姓的皇城司,皇城司它存在的目的,是為了讓天下蒼生,活得更好。正如秦鳳邊境,為什麽要打青唐?不是為了個人功績武勇,而是為了天下蒼生,如果大宋沒有足夠的武力,那就是小兒懷重金行於市,只會讓青唐、西夏、遼國起一些不該起的心思!”

劉瑜正色對這些親事官說道:“這點一定要記住,皇城司,終歸是天下百姓的皇城司。”

“小人謹記相公金玉良言!”以姚兕為首,十數親事官又再拜下。

劉瑜教高俅取了酒,與這些親事官吃了,便拜別而走,直至騾車消失在視野裏,姚兕卻是回身對那些親事官說道:“我原是不願來京師當差的,後來折服於相公的箭法之道,方才安心在相公麾下聽命,效犬馬之勞。但慢慢地我便發現了,這世上,相公是難得好官,包龍圖一樣的好官,偏生有人要害相公。我不曉得什麽大義,總之,只教姚某一口氣在,決不教人害了相公!”

那些親事官紛紛點頭:“便是如此,那些大義,我等不曉得,總之,相公說皇城司是誰的,那便是誰的,相公說是天下百姓的皇城司,那便是天下百姓的皇城司!”

早已行遠的劉瑜,卻並不真把這事放在心頭,而是在安慰著高俅:“不必太過擔心。只要秦鳳邊事一日未定,就算他們效忠於我的事,被朝裏的官員聽到,也沒有人會來動我一根毫毛。真的不要擔心,你要擔心的,是秦鳳邊事抵定之後,我和王韶的下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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